自那次事件以后的几个月,平静就的像一天。
“怎么,今天又想吃雪糕了?现在是秋天啊。”
索尔看着闹腾的猫女,叹了口气。熟练地敲着键盘,又接到一份订单的他对自己的店感到满意。
当然,没有猫女这个贪吃鬼就更好了。
他看了看坐在一边闭目修炼的塔卡,又说:
“要不你去买?我已经累了。我的店里又有一批货要进。”
“不,还是你去吧。”
塔卡冷冷地回答,瞟了索尔一眼,继续闭目修炼。
“嗯?”索尔从柜台前离开,拉着塔卡来到一个避开猫女视线的地方,“我说你啊,就算是修炼也要有个限度吧,该休息休息了。出去跑跑腿不行吗?”
“这是哪门子的休息啊。别吵,我还要修炼。”
“而且,你买回来,她......会很高兴的。”索尔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,“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说,但是,她还是一直喜欢着你。”
“我说你啊,怎么还是这套老话。”塔卡睁开了眼睛,不耐烦地说,“都说了多少遍,我不喜欢她。”
“即便是这样,对她好一点也没什么吧?又不会少块肉。”
“但她会。”
塔卡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,但话语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。
“?”
“她会,不管是我对她多么细微的好,她也可能会因此误解。她会,即使是一句温柔的话,也有可能让她小鹿乱撞。我知道她喜欢我,喜欢到要死的程度,可是我,我真的不喜欢她啊。”
他笑得莫名凄惨,让索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“所以,我不能这么做。即便我很不想看到她失落的脸,不想看到她天天缠着我却一副热脸贴冷屁股的表情。”塔卡停顿了一下,转向索尔,“你不一样,你是个温柔的家伙,对谁都温柔,别人都知道那是你的天性了,也不会误解了。我一点都不温柔,对谁都冷冰冰的,所以我才不能这么做。”
“你知道吗?魔狼那家伙,不知道为什么给我寄了一套......‘轻小说’。我看了一下,感觉不错。那是个温柔的故事。”
“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。这是我师傅告诉我的。与其先有希望再绝望,还不如一开始就绝望。”
看着低着头的塔卡,索尔觉得自己真的没必要说什么了。
“所以我说,你要一直温柔下去。书里面有一个人说他讨厌温柔的人,但是,他们都是温柔的人,活脱脱的一群笨蛋。”
塔卡靠在了店里的梁柱上,仰望着天花板。
“他说那本书还没完结,鬼知道那个作者想的什么。”
“可能,也是在纠结吧?”
“其实,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正确,但是至少可以避免她的心碎的更厉害。”
看了看索尔,塔卡僵硬地笑笑:
“去给她买雪糕吧。”
“嗯。”
索尔起身要走,却又被塔卡叫住了: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他顿了顿,仿佛下了很大决心,“对不起。”
“什么?为什么要道歉?”
看着一脸不解的索尔,塔卡说了:
“我啊,其实也喜欢朱尔。”
“我早知道了。”
宽容地笑笑,索尔走向去往小卖店的路上,连头都不回地说。在他走后,塔卡坐着,轻轻嘟囔了一句:
“真是又一个温柔的笨蛋。”
*****
我,克鲁尔。
我前面说过,我是个咸鱼占卜师。
我现在正在为电费发愁。
看着来访的电力公司的人员,我想到魔狼是对的。他算得很准,一个月就是一个月,我也不应该侥幸欠费的。
他们默默地拆掉电表,彻底把这里断电了,周围一下子黑了下来。
拨弄了一下吉他弦,我叹了口气。
去福彻斯那里坐坐吧。仅仅一墙之隔,还是挺方便的。
我钻出店面,带上占卜的水晶球,塔罗牌还有鱼,像一个流浪者一样来到了他的家里。
“哟无家可归的流浪汉,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少女的胖......啊!”
“破破烂烂塔罗牌飞镖!”
他还没说完这番话,我就从手中飞出了数张破破烂烂的塔罗牌,朝他的脸部飞去。他躲闪不及,脸上被划出了几道口子。
“好啊你个流浪汉,竟敢袭击我这个好心人!尝尝我的‘小拳拳捶你胸口’!”
被塔罗牌打了一脸的福彻斯喊着不知从那里学来的诡异技能名称,冲了上来,开始疯狂地捶打我的胸口。
不好,好像感觉gay里gay气的。我得赶快想个办法解脱......
“对腹肌宝具‘香格里拉膝盖神顶’!”
然后我想到,狼的腹肌似乎没有多少。
“......”
场面一度十分尴尬,但是我眼前的福彻斯早一步反应了过来:
“接受路西法的教诲之飞腿!”
我的头部被重击,倒地时眼前晃过的是著名女装三部曲的各位女(男)主角们的一些不可描述的镜头。
“不愧是路西法患难与共的挚友......我服我服。”
我喷出鼻血,体力不支,躺在地上,对福彻斯竖起了大拇指,感觉此生无憾。
“说句实话,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一个伪娘呢......改天要不要去找找?”
“还是免了吧......那些东方作品是西方神明不能承受之轻。不过现实中也没有吧......”
一边说着话,我擦干鼻血,坐到了椅子上。
“是啊,现实中没有。不过管他的!你知道吗?奥达基很有潜质哦!”
“你还是去死吧。你怎么不说路西法本人?”
“哦对了!他本人也很适合!”
魔狼一副想起来什么的样子。看来这家伙不出意外的话,今天也会和以前一样的苟。
“你是苟吧!”
“这句话你说过多少遍了啊。不过,现实中没有啊......”
这家伙又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?
“诶,你说,克鲁尔。”
他出声叫了我。
“啥事啊?是不是借宿在你这里的条件是帮你偷内裤?”
“是条件之一。”
“你到底想提多少个条件啊喂!”
“不多不多,也就三个吧。”他竖起了三根手指,“第一就是偷内裤,第二是扫地,第三是在门口摆摊帮忙糊弄一下那群讨内裤大军。”
“我还是上街头流浪好了。”
我起身,拍拍裤子,就要挑起行囊向门外走去。
“诶诶诶等等!”福彻斯一脸正经,“我正和你谈着正经的事情你就走了?基本的礼貌呢?!”
这是哪门子的正经啊。
“那你说你有什么正经?”
“偷内裤啊!”
“我出去了。”
“这不是正经了行了吧!”他一脸抓狂,“说实话,你谈过恋爱没?”
“没。说起单身,我俩都一样。”
我大笑了起来,有的时候跟这家伙聊天还是很爽。
“那你说,他们的关系还会维持多久?”
原来这家伙就是为这种事情抓狂。也难怪,自己两千多年来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。
“鬼才知道。你最近又把那本小说看了一遍是吗?都说了现实当中不可能存在那种关系的。”
“可是他们就是啊!我到现在,还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不是正确的......抱歉,我可能说多了。”
他闭上了眼睛。估计还是在想些什么吧。
这家伙怎么为别人的事那么操心,却对自己从来没上过心啊?
也是和我一样吧。毕竟两千多岁了。
况且,他说的也没错。
想到这里,我说:
“不,如果真的是呢?”
“是啊,一切皆有可能,如果真的是呢?”他睁开了眼睛,用一种沉重的声音说,“那么,像那本小说中人们恐惧的那样......”
“如果真的有人踏出了那一步......”
“如果踏出了那一步,日常将不复存在。”他这么说,叹了口气,“你们会说我婆婆妈妈,但是我就是这样。我鬼知道我做的是不是对的。”
我面前的福彻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:
“我还是,希望他们不要那么做好。尽管我知道,那是不可能的,也是不正确的。”
“要我占卜吗?”我说,“这样就可以看到未来了,也算是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“不需要了。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来你的店了吗?可能,他们真的不敢想未来吧。”
但是,福彻斯仿佛没听见我的话。
“如果真的踏出了那一步的话......”
他喃喃自语。
即使两千多岁了,有的时候还是会中二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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